谷歌在反垄断案中“躲过一劫”，生成式人工智能意外“救局”

当地时间9月2日，美国科技公司谷歌在一起反垄断案中“躲”过了严厉处罚，避免分拆Chrome网络浏览器，这对谷歌而言是罕见的胜利，也给面临反垄断诉讼的多家科技巨头带去一线希望。值得关注的是，在硅谷与华盛顿的反垄断斗争中，人工智能（AI）的发展成为一项重要影响因素。

美国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地区法院法官梅塔裁定，谷歌必须将其搜索结果和部分数据移交给竞争对手公司，以解决其反垄断问题，但未完全采纳政府的要求，即要求谷歌出售Chrome。消息传出后，谷歌股价在盘后交易中大涨约8%，至每股229美元以上。

多年来，美国政府一直试图限制硅谷巨头的权力，不断加强反垄断审查力度。2020年，美国司法部和多个州对谷歌提起反垄断诉讼，称其搜索引擎每年产生数十亿美元的利润、处理了近90%的网络搜索，该案件被称为“美国等诉谷歌案”（U.S. et al. v. Google）。

此项裁决出炉之际，生成式AI正威胁要取代传统搜索引擎。梅塔在裁决书中写道，生成式AI的出现“改变了本案的进程”。

谷歌和苹果双赢

法庭文件显示，谷歌公司每年花费数十亿美元，以成为苹果Safari和Mozilla Firefox等浏览器的默认搜索引擎。2021年，谷歌为这些交易支付了263亿美元。

美国政府在2023年的庭审中称，这形成了一个有利于谷歌的循环，Chrome成为默认浏览器意味着更多人使用谷歌，使其获得更多数据，从而使Chrome优于竞争对手，吸引更多客户并进一步排挤对手。

梅塔在去年的一项裁决中认定谷歌是垄断者。今年春天，双方都提供了新的证词和证据来支持各自的主张。美国司法部要求法官命令谷歌进行一系列改革，包括剥离Chrome、终止与苹果等手机制造商的独家分销协议，以及与竞争对手公司共享其搜索引擎的数据。谷歌反驳称，此类措施将削弱其创新能力。

自特朗普重返白宫以来，谷歌首席执行官皮查伊等科技公司高管一直试图说服新一届政府放松监管环境，以确保它们能在与其他大国的技术竞赛中胜出。批评者则认为，这是在逃避反垄断执法。

在这起反垄断案中，梅塔表示，司法部未能履行举证责任以证明需要一种“激进的结构性”补救措施，例如拆分Chrome或安卓，来恢复搜索引擎市场的竞争。

Chrome浏览器目前拥有超过30亿月活跃用户，此次未被要求剥离出谷歌，就将继续享受谷歌的财务和技术支持，使其像以前一样难以被取代。这对谷歌的浏览器竞争对手来说是个坏消息，比如微软的Edge、苹果的Safari和Perplexity的新Comet浏览器。

不过，多家美媒分析认为，裁决整体上对苹果等手机制造商有利，虽然禁止谷歌与苹果等合作伙伴签订排他性合同，即不能再强迫这些合作者只使用谷歌，但谷歌可以继续向苹果等合作伙伴支付费用以将其搜索引擎设为默认选项。

据《商业内幕》报道，谷歌在2022年向苹果支付了约200亿美元以成为iPhone的默认搜索引擎，这约占苹果年度服务收入的五分之一。谷歌2020年曾预测，如果其在苹果设备上的默认搜索引擎地位被取代，将产生282亿至327亿美元的净收入损失。现在谷歌和苹果之间的协议仍被允许，这也可能为双方在AI领域进行更多合作打开大门。

韩国智能手机制造商三星同样希望与谷歌继续签订类似协议。三星公司表示，如果与谷歌停止合作，将削弱三星与利润更丰厚的苹果公司的竞争能力，甚至可能迫使三星退出美国手机市场。

OpenAI与谷歌亦敌亦友

梅塔的裁决反复提及生成式AI，认为这使搜索业务的竞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削弱了对谷歌业务进行彻底重组的理由。

裁决书称，虽然生成式AI尚未取代谷歌搜索，但AI初创公司可能“最终成为改变游戏规则的力量”。越来越多的人正在使用ChatGPT、Perplexity和Claude等生成式AI聊天机器人来获取信息，而不是使用互联网搜索。此外，ChatGPT推动的人工智能投资热潮导致初创公司获得了“惊人”的资金涌入，开发出更多更强大的AI产品。

谷歌对此表示，裁决正确认识到AI的出现给行业带来的巨大变化，它为人们提供了更多查找信息的方式。

有趣的是，ChatGPT的发布曾被视作谷歌的危机时刻，因为在其出现之前，谷歌一直被认为是最领先的AI巨头。在ChatGPT推出后不久，谷歌就推出了自己的聊天机器人Bard，随后发布聊天机器人Gemini，不断追赶ChatGPT。

路透社6月援引消息人士披露，ChatGPT的开发机构OpenAI计划引入谷歌云服务以满足其日益增长的算力需求，此举标志着AI领域两大巨头之间出人意料的合作。而在此次反垄断诉讼案中，有美媒直言OpenAI成为“拯救”谷歌的一个意外因素。

而OpenAI也能从这一裁决中获利。该公司在2024年推出了自己的搜索引擎SearchGPT，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就是分销。现在，苹果可以引入并推广ChatGPT作为搜索引擎，而不会违反与谷歌的任何合作协议。

《纽约时报》称，此次裁决将为法院审理其他针对大型科技公司的反垄断案件定下基调。

社交媒体巨头Meta被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指控扼杀新兴竞争对手，最早可能在今年秋天面临裁决。FTC针对亚马逊涉嫌挤压小商户的诉讼定于2027年开庭审理。美国司法部还起诉了苹果公司，称该公司让消费者难以放弃其设备。